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——大雪

     深冬已至,瑞雪丰年。
        大雪,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21个节气,时间是每年的12月7日或8日,其时视太阳到达黄经255度。大雪的意思是天气更冷,降雪的可能性比小雪时更大了,并不指降雪量一定很大,相反,大雪后各地降水量均进一步减少。
    大雪之后,世界褪去了一切喧嚣的色彩。大地白茫茫一片,干干净净地像童年里柔软的梦。松柏是静谧的,山涧里的河流也是,留恋旧地过冬的鸟儿飞落在电线杆上,震落了一块雪,却听不到一丝声响。所有人都被白雪照耀,褪去四季中世俗的部分,变得干净而安详。在这个时节,许多人间故事都会被白雪庇佑,人们相恋、重逢,迎接新年。纷扬的雪花,从天而降,扬扬洒洒、为来年许下拥有完美结局的美妙童话。

每每这个季节,小城的风雪都来得比大都市更迅猛。世界好似凝固了的法式果冻,道路上积雪为这道“甜品”加了些恰到好处的装饰。曾经每日的黎明时分,顶着风雪全副武装地赶往学校。天漆黑又安静,摊开一本书,不分平仄地大声诵读。大约过了很久,从稀稀拉拉的读书声中抬眼望向窗外,天已经十分明亮了。这样的记忆伴随了很长的成长岁月。以至于倘若要深究大雪纷纷季节里印象最深的事情,恐怕脑海里浮现出得并非纷扬而下的雪花,而是被暖热的凳子、排着长队的水房,以及班里同学三五成群打雪仗的场景呢。

大雪纷纷扬扬落下,大都市也变得和小城一样可爱。宛如一部彩色的默片,褪去了喧嚣的叫喊声、抹掉疾驰而过的汽车,影片里只留下缓缓前行的路人以及道路两侧落着积雪的松树。它们如同生产线上的产品,一字排开,慢慢移动,一直延伸到森林最深处。天空像块巨大的蓝宝石,阳光倾泻而下,雪地里到处闪烁着跳跃的光。积雪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,屋檐上、街灯间、栏杆里都堆满了它肥硕的躯体,踩上去咔哧咔哧的,实在有趣。举目环顾,一时间所有枯萎的色彩都被积雪消解、覆盖。校园里四处流浪的狗儿,迈着巡视的脚步,像国王一般,丈量自己的新领土。所有人的都尽情的欣赏、呼吸,且不管它融化后的模样,暂且珍惜眼前这崭新的世界吧!

人们心里期盼雪景,希望换取内心世界和外部合二为一的平静。成人世界的雪是诗歌的世界。 “忽如一夜春风来、千树万树梨花开”里的悸动,“独钓寒江雪”的超脱情调,“夜深知雪重,时闻折竹声”里内心里被现实压折的声响,“心忧炭贱愿天寒”的疾苦声。五味杂陈的生活在诗歌中折射出人生点滴的无奈,平添了各样的情绪。

而在成人世界之外的地方,却有那么些儿童歌谣显得另类而富有生气。“下雪啦,下雪啦!”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。小鸡画竹叶,小狗画梅花,小鸭画枫叶,小马画月牙。不用颜料不用笔,几步就成一副画。青蛙为什么没参加?他在洞里睡着啦。”作家将内心最本真的东西保留下来,同可爱的孩子们分享。棉花糖般的雪团、雪地上深浅不一的足迹,流泪的屋子和冻僵的窗棱,眼前的快乐,只有孩子们才懂分享冬季雪景最奢侈的美感和大自然的秘密。

极简极美,希望孩子们还能在纷繁世界里保留最初的天真与美好,这大概是作者最想表达的,而恰恰也是深冬的魅力。大雪茫茫,就像人生的一路成长,很多道理是需要磕磕绊绊回到原点才会明白。回到最初的悸动,会对一棵树微笑,会因为冬季的落雪而感动,沿路的风景仿佛什么都没有变,却又一切变得那么不同。

深冬之后带着初心上路,才不致错过更多的风景。


(文:郭 荣 图片:小虎牙工作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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